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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城试水农村福利院托管

  6月4日晚饭时间,应城市城北福音福利院餐厅,院长易少武掏出钥匙,打开柜子,拿出一瓶白酒,为81岁的老人季金伢倒上大半杯。老爹爹一脸堆笑:“倒满、倒满,倒酒哪能倒半杯咧?”“你要是再这样,明天只能喝半杯!”易少武收起笑容,把酒放回柜子,关门上锁。自讨没趣的老爹爹咂了一口酒,拉着湖北日报全媒记者“告状”:“这里吃得好、住得好、玩得好,就是管得太严了。我年轻时,这样的杯子,一口一杯……”

  2017年10月以来,应城市引进福音养老乐园有限公司,逐步托管全市农村福利院,优化资源配置、降低运营成本、提升了养老服务质量。

  一块吞不下、吐不出的烫山芋

  谈起农村福利院,应城市最低生活保障局局长贾旭东说,这是一块吞不下、吐不出的烫山芋。

  何出此言?

  2017年8月,由应城市民政局撰写的《全市农村福利院调研报告》显示:工作人员待遇低、年龄大、文化程度低;配套设施不完善,医疗、救护、消防、食品卫生等多方面存在安全隐患;经费投入严重不足,日常运转所需的水电费、燃料费等均未纳入财政预算。

  对于这份《报告》,贾旭东是认可的——全市18个农村福利院,仅有2名院长年龄在50岁以下,超过60岁的院长9人;有的福利院院长、护理员、炊事员“一肩挑”;有的福利院靠挤占“五保”供养经费维持运营。

  问题多,作为主管部门的市低保局就该督查整改。贾旭东说,督查过,也发过整改意见书,可农村福利院缺人财物,确实没法改。

  能否关掉?他说:“18个农村福利院供养近600名无劳动能力、无生活来源、无法定赡养义务人的老年人。福利院关了,这些老人怎么办?”

  至此,应城市农村养老体系系上了死结。“幸好,这些年农村福利院没出问题,但日子过得提心吊胆。”贾旭东说。

  一项“三个三”的破冰之举

  解开这个死结的人,名叫刘红斌。

  2017年6月,湖北省出台全面放开养老服务市场,提升养老服务质量的政策。4个月后,由刘红斌创办的应城市福音养老乐园有限公司登场。

  当年10月,应城市以城北福利院和郎君镇福利院作为试点,由福音公司全面托管运营。刘红斌介绍,公司运营坚持“三个三”原则——三不变,即公益性质不变、国有权属不变、服务宗旨不变;三提升,即服务功能提升、服务理念提升、服务质量提升;三机制,即健全公建民营机制、健全食品安全机制、健全应急管理机制。

  一年多来,福音公司已与11所农村福利院达成托管运营协议,累计投入1800万元对基础设施提档升级,与地方医疗卫生、人力资源、文化教育、消防安全、应急处置等部门达成一致,为老人的生活提供保障。

  在郎君福音福利院,供养对象邱木国长年赤脚,一年到头不洗澡,身上一股酸腐味。福利院改造后,每层楼配有淋浴房,邱木国在护理人员帮助下,不打赤脚了,每天洗澡。

  在城北福音福利院,84岁的刘芒香老人说:“吃喝拉撒都有护工伺候,比自己的伢都要强。”

  在四里棚福音福利院,53岁的护工鲁翠兰正给一位老人喂水,她告诉记者:“每2小时喂一次水,每4小时喂一次饭,每天还要帮老人洗澡。”

  一条不断完善的探索之路

  服务这么好,赚到钱了吗?刘红斌不好意思地回答——亏了100多万元。目前福利院的唯一收入是这些老人的最低生活保障金,2018年为740元/人,2019年提升至820元/人。

  这种亏损会不会影响到服务质量?行业监管部门如何履职尽责?

  应城市低保局介绍,托管运营协议明确了评估机制,福音公司每年向市低保局缴纳10万元保证金,市低保局按照《湖北省农村模范(合格)福利院标准》,对服务质量、食品安全、人防物防技防措施等进行季度考核和年度评估,考评结果与保证金挂钩。

  堵住后门,如何盈利?刘红斌有打算——从短期来看,按照功能性将福利院划分为特护院、特情院和普通院,根据功能优化资源配置、降低运营成本,比如城北福音福利院为特护院,全市失能老人集中于此,配备的医护人员数量最多、水平最高;他计划3年内实现全市农村福利院的全托管,5年内创建福音品牌并逐步向社会开放,第7年实现盈利。

  按照国家相关规定,福利院医护人员和老人的比例是1比7,1个护理员照顾7个老人;如果是失能人员,比例应提升至1比3。“比例达标,但身份有问题,至少有一半医护人员无证上岗。”

  刘红斌介绍,医护人员从业资格证由卫健部门颁发,只有考试通过的人员才会发证,门槛高;民政和人社部门组织上岗培训,颁发培训合格证,但卫健部门并不认可。“希望3个部门能结合农村福利院的实际情况,联合制订一套切实可行的管理办法,让医护人员都能持证上岗。”他说。(湖北日报全媒记者 赵峰 通讯员 刘振宇 刘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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