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市总统府地址南京文人赵剑波回忆:我曾在那里度过青春岁月
晚霞映照、华灯初放的时刻,我常常会搬起一把藤椅来到“”三楼的平台上闲坐。
时过境迁,我离开“”已经有25年了。那个我曾经朝夕相处、穿梭往来、饱含情感的民革办公处,前后两个院子的大门旁,分别已挂上“江苏省炎黄文化研究会”“江苏省中国近代史学会”等招牌。透过狭小的门缝向里望去,院中的两棵桂花树依旧翠绿繁茂,还飘出了淡淡的桂花香气。门庭改换、物是人非,心中涟漪荡起些许伤感。“中庭地白树栖鸦,冷露无声湿桂花。今夜月明人尽望,不知秋思落谁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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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殿原址的“”大堂,轮廓清晰、庄严肃穆。而它们在波诡云谲的历史中、在改弦易辙的更迭中,又是如看世界的呢?
我与“”结缘,要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、我毕业后改分配说起。那时我们大学毕业,学校是要分配工作的,我被分配到新疆社会科学院。当我满怀憧憬、兴致勃勃地穿越祁连走廊,翻过火焰山,蹚过白杨沟去报到时,用人单位说他们需要一位学中亚语的期刊编辑,而不是学英文的。结果,我被退回到学校改分配。
回到学校后正值暑假,系里的说要不你先回南京,等开学后学校帮你找新的单位,你也可以自己找单位,学校给你发派遣证。这样我又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南京的家。在等待改分配的日子,我遇见了人生中一位重要的贵人霍秀峰先生,他是中国委员会江苏省委的副秘书长,是他把我引进到了民革,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民革是干什么的。
民革所在的办公处,是“”典礼局旧址,原汁原味的遗迹。该处位于“”二堂北面、“”会客厅即内外宾接待室西侧,有走廊与“八字厅”相连,侧门进出。这是一个两进两排两个院落的拱顶飞檐式的平房建筑群,中堂敞怀、与院中回廊对接,前后院贯通。我的办公室在第一进的东侧,外间是范毓虎秘书长、霍秀峰副秘书长,以及我、小黄的办公室,有近四十平方米。内间是与外间同样大小的主委办公室兼贵宾接待室,洁白的沙发座套一尘不染。我的办公桌在房间的南面、坐东朝西,与小黄的桌子对靠在一起。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屋外的小院,以及盛开季节茂盛如华盖、美丽如团锦的桂花树。
我十分眷恋“”的门楼。这个具有古典门廊式建筑风格的门楼,是可以居住的,许多在“”里办公的人并不知晓。粗心的人也许还看不出来“”门楼门洞内外侧是不一样的,朝向长江的外侧建有三个拱形门洞,而门楼内侧三个门洞则呈方形,寓意“外圆内方”,又含“天圆地方”之意。我在这个门楼里生活了近三年,这些“”也是我在此居住后才慢慢发现的。
我们民革第一进的中堂是个味十足的会议室,大长条的会议桌有六七米长,四周十多把经年累月的藤椅被磨刷得油光发亮。这里曾是我们年轻人高谈阔论、憧憬未来的“议政厅”。我也常常邀请我的同学、好友来此谈天说地、畅谈人生。我们民革里的小任,花容月貌、嗲声娇气,人气最旺,天生的“议政”主角。小任还常将我们的“议政”地点移师到“”外的长江,现在南图旧址上的“天地宫”、江宁织造府旧址上的拉面馆以及长江与洪武北交界口西侧的咖啡馆,都是我们的光顾地。淘气的小任有“多吃多占”的毛病,喝咖啡,一定要多一份咖啡伴侣;吃拉面,非得要加一份1块钱的牛肉。不过那份牛肉可真多,满满的一小碟。
我们的副主委张媛贞女士,是时期天津南开大学创办者、“中国奥运第一人”张伯苓的孙女。我的同事、前辈徐静尘先生,印象中是黄埔军校24期,在民革机关负责落实政策工作。我结婚时居住的乐业村14子,就是徐老落实的已赴人士的房产,让我暂住代管。
南京长江292号的“”门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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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习惯称为范工的范毓虎秘书长,是辛亥元勋范鸿仙之孙,原南京55所的高级工程师。其祖父范鸿仙先生是同盟会早期、中国首批之一,光复南京第一功臣。中华成立时,范鸿仙任江苏省参事会会长,并亲自组建“铁血军”任总司令,力主北伐。南北议和后范鸿仙自释,去上海办报,以笔代枪“袁贼”,后被袁世凯的上海镇守使郑汝成暗杀身亡。范鸿仙曾被孙中山赞誉为“范君一支笔胜十万师”。
赵剑波。资深传媒人、教授。生于南京,长于南京。平时喜欢散文创作,发表了大量散文作品。
我来了,可我永远回不去了
因为居住在此,所以夜晚的“”就是我的天下。晚霞映照、华灯初放的时刻,我常常会搬起一把藤椅来到“”三楼的平台上闲坐。星空灿烂、月色皎洁,高耸云天的旗杆威武强壮。我有时会痴痴地想,从1929年建成至今,这个门楼变化并不大,旗杆也许还是那根旗杆,但门楼外的招牌和旗杆上旗帜,有过“国民”“日军第十六师团部”“中华维新”、汪伪“”、“”等,不断地起起落落发生着变化,到今天,成为了南京的一处地标性建筑,这里面暗藏着什么样的历史密码和升降按钮呢?再回头望望院落里,那历经百年的广场和的水泥条石地砖,在黑夜中依然闪着亮光、富有生机。复建于太平荣光
范工一米七几的个头,身材适中,卷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,有着内敛含蓄、不苟言笑的传统知识特有的形象。范工的烟瘾很大,每天上班时与霍工互发两支对抽后,就各自吞云吐雾、一支接一支地抽起来,几乎烟不离手。我记得范工一般抽的是上海的“大前门”牌香烟,且从来不抽带过滤嘴的,偶尔有客递给他过滤嘴香烟,他都会把过滤嘴掐掉后再抽。范工后来担任过民革江苏省委副主委兼秘书长、江苏省政协副秘书长、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。
上世纪20年代的“国民”大门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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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居住的门楼宿舍,从内侧最西边的一扇门进出,一楼的楼梯处有一排水槽。绛红色的木质楼梯保存完好,去稳当踏实。二楼被分割成单个面积十六平方米左右的八个房间,南面是过道,背面有朝向“”大院的玻璃窗户。我居住的那间是自西向东数的第五间,恰巧在一楼传达室正。房内的摆设简单,一床一桌一把藤椅而已。我猜我们当时用的办公桌应该是“产”,是那种双面开抽屉、如两桌合一的传统家具,与孙中山大总统在熙园里的办公桌一样。
当时“”里可见的花草树木并不多。除“子超楼”前两棵年过半百的雪松枝繁叶茂、巍然耸立,令人印象深刻外,就数我办公室院子里的两株桂花树了。每当仲秋前后,丛桂怒放,花香扑鼻,熏染得我们神清气爽、兴奋不已,还吸引了不少在“”里办公的其他单位同事前来观赏、吟颂。白居易诗“月宫幸有闲田地,何不中央种两株”里梦幻的“月宫闲田桂两株”,不就是说的我们那块“宝地”嘛!
回到学校后正值暑假,系里的说要不你先回南京,等开学后学校帮你找新的单位,你也可以自己找单位,学校给你发派遣证。这样我又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南京的家。在等待改分配的日子,我遇见了人生中一位重要的贵人霍秀峰先生,他是中国委员会江苏省委的副秘书长,是他把我引进到了民革,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民革是干什么的。
上世纪40年代末的“”门楼
当时的“”,是江苏省政协、省委部等系统的办公处。省政协“雄踞”“子超楼”,省部“占据”着“八字厅”“会客厅”和“政务局楼”等两幢建筑,省各党派、工商联,以及省教局、省科协、省黄埔同学会等,在东西两旁的厢房和附属设施里办公。
因为居住在此,所以夜晚的“”就是我的天下。
了许多重要历史时刻的“大礼堂”,我每年都能进去几次,要不就是去看内部电影,要不就是去参加社会人士新春团拜会,还能遇到许多“大人物”和社会。团拜会后的机关舞会总是令我心潮澎湃、浮想联翩,因为那是接触机关里与我同样青春年少小女生的唯一机会。